依稀间,窗外风吟雨诉,我犹豫着,终是将窗帘拨开了一线窄缝。它,静默了太久。
岂料,雨势竟这般猛烈。春日的雨,怎能无端变得如此狂放?唯一的解释,许是我那怠工的听觉。感官何时变得这般迟缓?我轻声自问,而内心只以静默作答。我颤栗着将窗帘紧闭,那光明太刺眼,太炫目,太清澈。在它面前,罪恶卸下了沉重的面具,袒露得叫我心惊。
习惯了虚假,习惯了掩饰,习惯了在人前戴上华美的面具。用笑容遮掩深藏的恨意,一切似乎那么自然,宛如真相。仅在漆黑的夜,独自面对心灵,罪恶与空虚才涌上心头。我对自己说,我是个骗子。于是,我把生活简化成一条直线,用高墙、紧闭的门、厚重的窗帘将自己禁锢。无声的,阴暗的,孤独的。与世界隔绝。在这片漆黑中,我可以尽情铺展思绪,有足够的空间与时间,让狂躁的心沉淀。
在黑暗中,我注视着神明的轨迹。一切似乎在暗示,在声明:他知道,我们所做的一切神明尽知。我叹息,颓然地看着手中满是字迹的纸张滑落,在火焰中挣扎,终成飘散的尘埃。心上的伤口逐渐扩大,裂成无底深渊,被巨大的恐惧填满,似还有无尽的空虚。若结局终归相同,我为何还如此挣扎?若终要走向同一归宿,那我所有的努力是否显得幼稚而可笑?我不得而知。思维停滞,空气凝固,血液几乎要冻结成冰。
一阵颤栗,我闭眼紧抱双膝。在这雨天,我感到无比寒冷……